面朝黄土背朝天，汗水顺着发尖滴落地上，点点花纹在黑土里消散。红雀抬头望着刚开垦出的田地，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学生：“要是全长满土豆就好了呀~” 她伸了个懒腰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“全部土豆不现实。”马尾男生冷不丁浇下一盆冷水，“先不提营养，光是生长周期就要好几个月。人手也不够。”
红雀噘嘴看着他手上的种子，明显不开心：“难道就没有生菜以外的选择吗？”
“要快的就豆芽，其他都得时间。”马尾男头也不抬，把种子撒下去。
红雀满脸写着不情愿：“哼，我明明开学就种了土豆，本来想着放暑假能办个土豆泥派对的……还有烤芝士。”
她手不老实在泥土里胡乱扒拉，结果啪地被拍开。马尾男脸黑得能滴墨：“别乱动。埋下去就走，别碍事。”
红雀立刻化身戏精，双手抱胸：“会长~好歹我也是种植部的，你怎么这样对我，不爱我了吗！”
“得了吧，你个大忙人。”马尾男冷笑，“学生会会长、跆拳道代表，还缺这点分数？你跑这儿来凑热闹干嘛。”
红雀一本正经地拍胸口：“来种土豆啊。”
马尾男差点翻白眼：“呵呵，你忙起来几个星期不见影，想起来了就给它猛灌肥水。你这种养法还不如天生天养。要是植物能说话，准告你虐待。”
红雀一阵干笑，悄悄往后挪，想溜。
正好几个人脚麻起身准备去休息，一个女生忽然冒出一句：“我突然想起，我舅舅以前在附近买过耕地机，要是能找到就好了。”
几个男生齐刷刷转头，眼睛都亮了：“在附近？！” 一瞬间把她团团围住追问地点，几秒后就传到搜查组，一行人摩拳擦掌，浩浩荡荡出发了。
红雀看着这群荷尔蒙喷射机般的男生忍不住吐槽：“你们男生真的很喜欢机器欸……”
但话音未落，她望着远处空旷的田地，语气忽然压低：“不过现在也确实很需要。只是……技术人员不知道有没有……”
银耳环的男生摆手：“不需要啦，能有多难嘛。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哦。”红雀懒洋洋地踢了踢脚边的土块，“找到机子还得找油，工具也要准备好。顺便啊，要是遇到电子零件、太阳能板，记得带回来。”
“诶？现在还不够吗？”
“怎么可能会够。”红雀晃晃手，“用久了会坏的呀，你们那些玩具也是。汽油会不会过期我不清楚……不过嘛，反正外面资源进不来，总会有用完的一天。以防万一啦，以防万一。”
说完，她又蹲下去扒拉泥土，像个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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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生们天黑前浩浩荡荡地回来了，坐着、推着、拉着一排又一排的“新玩具”。
起重机、推土机、小推车，还有一些看上去更像刑具的铁疙瘩。红雀忍不住咋舌：你们把整个机械店都打劫了？！
东西实在太占地方了，噪音、浓烟、空间、额外消耗……一堆问题。伴随着轰隆轰隆的声浪和倒塌的墙体，她很快得出一个结论：我们还需要技术支援。
“总算修好了。”
独眼男满脸成就地拍着太阳能电板，黑色的身影在余晖下像个剪影。他看着灯泡重新亮起来，心满意足。
红雀走上前一步，却在看到那一团裸露杂乱的电线时，硬生生停下脚步。沉默两秒，她默默转身，去了医生的实验室。
实验室里又添了几台叫不出名字的机器，像个拼凑出来的科幻工坊。医生头也不抬，在图纸上涂写，顺手撵人：“这里没什么好看的，没事快走，别烦我。”
红雀笑吟吟：“医生果然对患者都很温和呢。”
医生皱眉：“……你又想要什么？”
“没有啦。”红雀故作无辜，“就是我家孩子们找到了点新玩具，想请医生帮忙改造一下。如果医生你还知道该怎么用就更好了。”
医生冷冷一瞥：“我是医生。”
红雀眨眨眼：“我知道啊。”
医生抿唇：“真亏你能说出口还不笑。”
红雀：“呵呵。”
医生翻白眼：“所以你们粗暴地发现了什么？”
红雀慢悠悠地从背后掏出一把锯子。伴随着刺耳的锯声，她手脚利落地将疤推进来的“病患” ---一具丧尸的头颅分离，提在手里。头颅依旧死死咬合，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。
医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：“正常人也能挺个八分钟左右，没差。”
红雀掂了掂手里的头颅，轻描淡写：“如果我说，我能让它活超过一星期呢？”
医生一愣：“？！！”
红雀随口道：“在身体健全的情况下，它们会狩猎健康的人。两周后体能下降，额头会冒出角状物，挑食程度降低，鸟兽虫甚至同类都吃。”
医生猛地翻开手上的资料，心跳明显加快。
红雀越说越起劲：“绝食一个月，肤色变黑，骨相畸形，看着像黑色骷髅。那时基本不动，直到猎物靠近才突然爆发。爆发力虽强但不持久，而且比起活人，它们会优先啃尸体和伤员。很有趣吧。”
医生紧盯她：“你从哪里……什么时候发现的？样本呢？”
红雀眨眼笑：“这里这么多人，尸体总要处理的吧？没有焚烧炉，挖坑又麻烦，还浪费土地。嘿嘿。”
她顺手把头颅丢到桌上，像是扔了个烂玩偶。
“好了，先帮我改造下玩具。”
医生还在盯着那张死不瞑目的脸，犹豫道：“你说的是健全状态……那这个，要怎么研究？”
红雀手一指外头，笑得意味深长：“我的大玩具。”
医生沉默半秒，咬牙切齿：“……可恶，你个资本家。”
红雀鞠了一躬，笑得诚恳：“多谢夸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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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也没注意到，他们转身离开的瞬间，那台久寂的收音机断断续续地传来声音：
“……活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