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期末前一周，教室里复习气氛浓。

黑板上写着倒计时：期末考试7天。

温故坐在第一排，课本摊开，却一个字没看进去。

她低头，铅笔在纸角画小房子，两个小人站在门口，牵手。

沈砚坐在后桌，看她后颈红绳露出一截。

他把水杯推到她桌沿，杯壁凝水珠。

温故回头，看他一眼，眼睛没弯。

下课铃响，同学们讨论假期计划。

温故收拾书包慢，手指在拉链上抠了半天。

沈砚等她。

两人并肩走回家，温故没牵手。

路上雪化了，路面积水映天。

温故步子慢，鞋尖踢水洼，溅起小水花。

到家，母亲在厨房。

父亲坐在客厅，看报纸。

温故上楼，书包扔床上。

她站在窗前，看外面灰天。

沈砚进来，关门。

温故转身。

“沈砚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还有七天。”

沈砚走过去，站她旁边。

“嗯。”

温故低头，看红绳。

“他们说真的。”

沈砚握住她手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温故眼眶红。

“我不想你去福利院。”

沈砚没说话。

温故抬头。

“我们跑吧。”

沈砚摇头。

“跑不了。”

温故眼泪掉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沈砚抱住她。

“跑了，你一个人怎么办。”

温故哭得肩膀抖。

晚上吃饭，桌上安静。

父亲看沈砚。

“沈砚。”

沈砚抬头。

“假期安排好了。”

“福利院那边，我联系了。”

温故筷子掉在地上，脆响。

母亲捡起，叹气。

温故低头，眼泪掉碗里。

饭后，温故上楼。

她进房间，关门。

沈砚在客房等。

半夜，门开了。

温故背着小书包，光脚进来。

书包鼓鼓，塞了衣服和零食。

她站在床边，眼睛红。

“沈砚。”

沈砚坐起。

“嗯。”

“我准备好了。”

沈砚下床，蹲下。

“故故。”

温故小声。

“我们去公园。”

“那里有长椅。”

“可以睡。”

沈砚握住她手。

“冷。”

温故摇头。

“不冷。”

她拉他手。

“走吧。”

沈砚没动。

温故眼泪掉。

“你不走？”

沈砚抱住她。

“不走。”

温故哭出声。

她书包滑下地，东西散一地。

沈砚抱她上床，拉被子盖好。

温故哭累了，睡着。

沈砚捡东西，放回书包。

他坐在床边，看她睡脸。

窗外风吹树叶，沙沙。

红绳第七颗线头晃了晃。

第二天，温故起床晚。

母亲叫她吃早餐，她没下楼。

母亲上楼，看她缩被窝里。

“故故。”

温故没说话。

母亲叹气。

“下来吃饭。”

温故摇头。

母亲出去。

中午，温故没吃。

下午，父亲回来。

他上楼，看温故。

“故故。”

温故低头。

父亲蹲下。

“爸不是不让你和他玩。”

“但他总得有家。”

温故眼泪掉。

“他家……就是这里。”

父亲叹气。

“故故，你还小。”

温故没说话。

父亲出去。

晚上，温故没吃饭。

她来客房，钻被窝。

“饿。”

沈砚抱紧她。

“我去拿面包。”

温故摇头。

“不吃。”

沈砚轻拍她背。

温故小声。

“沈砚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我不想吃饭。”

沈砚没说话。

温故把脸埋他胸口。

“他们不让你住，我就绝食。”

沈砚的手顿住。

他低头，看她眼睛。

“吃。”

温故摇头。

眼泪掉。

沈砚抱紧她。

“好。”

温故哭累了，睡着。

沈砚没睡。

他盯着天花板。

窗外雪又下了。

第三天，温故没下楼。

母亲端粥上楼。

温故没吃。

父亲皱眉。

“故故。”

温故低头。

父亲叹气。

“先这样。”

第四天，温故只喝水。

母亲眼睛红。

她上楼，抱温故。

“故故。”

温故没说话。

母亲哭。

“妈不赶他走。”

温故抬头。

“真的？”

母亲点头。

“真的。”

温故眼泪掉。

她抱母亲。

母亲轻拍她背。

“吃饭，好不好？”

温故点头。

下楼，温故吃了一碗粥。

父亲看她，没说话。

晚上，温故来客房。

她钻被窝，抱住沈砚。

“妈说不赶你了。”

沈砚抱紧她。

“嗯。”

温故笑，耳朵红。

“沈砚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谢谢你等我绝食。”

沈砚低头，吻她额头。

温故把脸埋他颈窝。

窗外雪停了。

月光冷白。

红绳第七颗线头，安静躺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