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州之旅顺利结束。班主任们让同学们回到各自班级的大巴车上，准备钦点人数，出发到桂林酒店居住。

秋意渐浓，桂林的晨风裹着凉意，掠过城市街道。大巴车碾过铺满黄叶的马路，发出细碎的声响。车窗蒙着薄雾，被同学们呵出的热气涂成朦胧的画布。车厢里笑声如铃，有人缩着脖子搓手，有人分享着热乎乎的烤栗子，甜香混着青春的气息在暖风中流淌。后排几个男生还沉浸在苗寨的篝火音乐会中，还哼起跑调的歌，引得全车哄笑。司机师傅的收音机里，沙沙的民谣声成了最熨帖的伴奏。

桂林的秋，昼夜像是被割裂成两个季节。大巴车里开了暖气，但还是抵挡不住寒意的入侵，同学们纷纷裹紧外套，把脸埋进围巾里呵白气。

“桂林好冷啊……”江百越搓手，他把围巾借给了周朴凉，这会正冷得厉害。他也没想到桂林和柳州温差那么大。

江数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，围在他脖子上，“你围我的吧。”又从包里拿了暖手宝，放在他手上，“摸这个应该会好点。”

“谢谢。”江百越不客气地摸着暖手宝。

等身体都暖和了，江百越用呵气的白雾在玻璃上画了歪扭的笑脸，车外霓虹灯光透进来，给年轻的脸庞都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。

“桂林的深秋比浔城的早，也比浔城的更有韵味。”江百越看着街道上的景物，梧桐叶蜷成褐色的蝶，在湿冷的空气中簌簌扑落。晚上的小吃摊蒸腾的白雾裹着油茶香，与公交车尾气的青灰纠缠着漫过斑马线。行人急匆匆地走着，似乎并不想在寒风中哆嗦。街角老榕树的气根在风中轻颤，像在数着入冬前的最后光阴。

“桂林是一座很好的城市。”江数挨了挨背靠，这个季节不算是淡季吧，下一个月才到淡季。“这个季节来桂林，也有不一样的味道呢。”

时间过得很快，他们的大巴抵达了桂林酒店。大家开始搬行李箱，进入酒店入住。

晚饭的时间点，江百越在苗寨吃了特色美食这会感觉不到饥饿。但困意上来了，他到了对应的房间就开始打开行李箱找了一套衣服进浴室里洗澡。

洗完就换江数进去洗澡。

江数出来就看到他卷进被窝里面了。

即使开了暖气还是冷得厉害，江百越翻了好几个身都睡不着，他真是受不了了。

江数听见动静，问他：“你睡不着吗？”

“好冷啊，我的天！你不觉得冷吗？”江百越卷着被子坐起来。

“还好。冷的话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。”江数侧着身子说。

江百越立马爬到江数的被子里面，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全身，“我操，你被窝怎么那么暖的？还是说你体热？”

“还好，只是比普通人更耐寒一点。”

“感觉你暖完被窝之后，我睡着更舒服了。”江百越特别满意地闭上眼睛。

*

到了早上，别人都起来吃早餐了，江百越还没起床，江数只能把他叫起来刷牙洗脸。然后再去吃早餐。

吃完桂林米粉就准备集中出发广西师大的王城校区。该校区位于靖江王府内，王城校区与靖江王府完全重合，校区正门即王府正门（“三元及第”坊），校园建筑与王府古迹融为一体。

靖江王府是明代藩王府邸，清代为广西贡院，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师大在此办学，教学楼、办公楼多为仿古建筑，与王府原有的承运殿、独秀峰。校区内有大量碑刻、古树，秋季银杏金黄时，王府红墙与校园青春气息交织，极具反差感。

同学们跟着班主任一起到贡院游览。

大家踩在青石板路上，欢声笑语，一直走到了尽头。抬眼一看，朱红的“贡院”匾额在晨光中苏醒。跨过斑驳门槛，一排排低矮的号舍如同蜂巢般罗列，木桌上还留着模拟考生磨墨的痕迹。伸手触碰冰凉的青砖隔板，仿佛能听见百年前笔尖划过宣纸的沙响。

讲解员开始为他们讲述这里的故事：“贡院是明清时期举行乡试（省级科举考试）的专用场地，广西及周边地区的秀才在此竞争举人资格。考中者方可进京参加会试，向进士功名迈进。”

“这里是考棚（号舍）。数千间，每三年举办一次乡试，考生需在狭小号舍内连考数日（类似“高考隔离间”）。”景区工作人员又说：“大家可以进去尝试一下。”

班主任开口道：“大家轮流来，不要一窝蜂进去，一个小号舍只能进一个人。”

大家异口同声地说：“明白！”

景区工作人员扮作监考官，突然敲响云板，一声“封卷——”惊飞檐角铜铃。几个笑着钻进号舍摆拍，而斑驳的《进士题名碑》前，有位老者正弯腰寻找某个遥远的名字。秋风掠过金桂，把陈年的墨香吹散在扫码讲解器的电子音里。

结束后，开始进行“模拟放榜•钦点状元”节目。

“大家选一选吧，谁来当状元郎？”景区工作人员笑着说。

班主任让大家分成4组猜拳，4组里面胜出的4个人再进行猜拳。结果江百越成为了最终赢家，当选这次的状元郎。

“这位同学就是诞生的状元郎！”景区工作人员拉着江百越的手举起来，又提醒道：“等会就跨马游街，大家可要积极捧场哦！”

景区工作人员让7班的同学拿好乌纱帽帽、红袍等到时候放榜要用到。说完就带江百越换上有点寒酸的青衣古装。

承运殿前的青铜香炉腾起袅袅青烟。忽然三声鼓响，身着绛紫官袍的“主考官”手持黄绢圣旨踱步而出，身后衙役拖长声调高喝：“开——榜——啰——”

人群霎时寂静。朱笔在晨光中划过一道金弧，最终停在江百越额前。“新科状元，姓江名百越，桂林府人士！”随着朱砂在眉心落下一枚红印，少年被七手八脚套上锦缎官袍，乌纱帽翅在他头顶乱颤，活像只受惊的鹌鹑。围观同学爆发出善意的哄笑，举着的手机屏幕如星子闪烁。

“请状元爷题名——”白发师爷躬身递上狼毫。江百越哆嗦着在电子屏写下名字，刹那间，独秀峰崖壁上的摩崖石刻竟幻化成流光金榜，“江百越”三字在赭色山岩上熠熠生辉。李镇惊呼：“山成显示屏啦！”

铜锣哐啷敲响，巡游开始了。江百越骑着披红绸的矮脚马，马儿被牵着穿过六百年的青石御道。其余的同学扮演“进士”跟随，沿途接受“百姓”的贺喜。银杏叶纷扬如碎金，落在他怀里的“圣旨”卷轴上——那其实是一筒桂花酥糖的伪装。衙役们突然变戏法似的撒出糖丸，同学们猫腰争抢，有个穿汉服的小姑娘被挤落了绒花，正巧滚到“状元”马蹄下。

在“三元及第”坊前，穿箭袖的摄影师喊着：“状元爷看这里！”江百越僵硬地比出剪刀手，全场笑倒。秋阳穿过牌坊的镂雕，在他身上投下“解元”“会元”“状元”的斑驳字影，仿佛真被历史盖了印。

事后江数帮他解红袍，“哈哈，好玩吗？”

“好玩是好玩，就是尴尬……”江百越捂脸。

“不过很有趣，以前都没有这种研学体验。”江百越是真的满意这次是研学旅行。

“是啊，研学也不一定非要出国。”江数说。

“不不不，出国研学也很好！”江百越道。

“我初中都是在国外研学。”江数一本正经地说。

江百越无病呻吟：“…………”

所以，学校与学校的差距怎么可以这么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