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一早读，教室里书声朗朗。  

温故坐在第一排，课本摊开，却一个字没看进去。  

她低头，铅笔在纸角画小圈，一圈套一圈，越来越重。

沈砚坐在后桌，看她后颈红绳露出一截。  

他把水杯推到她桌沿，杯壁凝水珠。

温故回头，看他一眼，眼睛弯了弯，却很快转回去。

下课铃响，同学们冲出去。  

温故收拾书包慢，手指在拉链上抠了半天。

沈砚等她。  

两人并肩走走廊，温故没牵手。

到楼梯口，她停下。

“沈砚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我……撒谎了。”

沈砚没说话。

温故低头，看鞋尖。

“妈问我撒谎不好吗，我说知道。”  

“但我还是说了。”

她眼眶红了。

“老师信了。”  

“但我难受。”

沈砚伸手，握住她手腕。  

红绳凉。

“没事。”

温故摇头，眼泪掉。

“有事。”  

“我怕他们发现。”  

“怕你走。”

沈砚拉她到走廊尽头，没人地方。

他蹲下，平视她。

“不会走。”

温故哭得肩膀抖。

“我不想撒谎。”  

“但更不想你走。”

沈砚抱住她，手掌贴后背。

温故脸埋他肩，哭声闷在衣服里。

哭完，她抬头，鼻尖红。

“沈砚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你生气吗？”

沈砚摇头。

温故擦眼泪，手背蹭他校服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沈砚握住她手。

“没事。”

温故没再哭。  

她握紧他手指。

中午回家吃饭。  

母亲看她眼睛红，皱眉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温故低头扒饭。

“没事。”

母亲没再问。

下午上学，温故牵沈砚手，步子慢。

到校门口，她停。

“沈砚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以后我不想撒谎了。”

沈砚点头。

温故踮脚，亲他脸颊。

“但谢谢你不走。”

然后跑进校门。

沈砚站在原地，指尖碰脸。

晚上，温故来客房晚。  

她钻被窝，抱住他胳膊。

“今天难受。”

沈砚抱紧她。

“嗯。”

温故把脸埋他胸口，小声。

“沈砚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你爸妈……真的会回来吗？”

沈砚的手顿住。

他低头，看她眼睛。

“会。”

温故没再问。  

她握紧他红绳。

“那就好。”

窗外秋风吹树叶，沙沙响。

红绳第七颗空位，在黑暗中等。

第二天，班主任叫温故去办公室。

温故回来，眼睛亮。

“老师说不急。”  

“等你爸妈回来再补联系方式。”

沈砚嗯了一声。

温故坐直，回头看他。

笑得眼睛弯。

放学回家，母亲在客厅。

她看温故。

“故故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沈砚爸妈电话，真的丢了？”

温故低头，看手指。

“嗯。”

母亲叹气。

“好。”

温故抬头，看母亲眼睛。

“妈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他真的是我哥哥。”

母亲没说话。

摸她头发。

“先写作业。”

温故上楼，跑进客房。

她扑进沈砚怀里。

“妈没生气。”

沈砚抱住她。

“嗯。”

温故笑，耳朵红。

晚上，温故来早。

她钻被窝，抱住他。

“今天开心。”

沈砚轻拍她背。

温故小声。

“沈砚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谢谢你让我撒谎。”

沈砚的手顿住。

温故把脸埋他颈窝。

“但下次……我不想了。”

沈砚抱紧她。

“好。”

窗外月光冷白。

红绳第七颗空位，安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