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缓正坐在教室角落画画，画笔在纸上划了两下，实在没灵感。

外面传来一阵惊呼，像是热浪卷过整个教室。她抬头看了眼，果然，一群人围作一团，八卦从人群中心一层层传出：“白术那边——有人表白了！”

苏缓下意识把画笔一扔，也跟着围了上去。人群中心，白术一如既往站得直挺挺，身旁站着许辰昭，面带笑意。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男生——身材高挑，长相帅气，看起来是那种一出场就自带镜头感的类型。

“听说是杂志模特，刚从外地转来，今天第一天。”旁边的女生悄悄说。

“是啊，而且直接当众向白术表白了，说什么‘你和我才是天作之合’。”

“哇啊，好刺激，修罗场！”

苏缓愣愣看着那一幕。白术在笑，却不是她平时那种懒洋洋的笑，而是冷得像玻璃一样的笑。

模特帅哥似乎被众人的气氛鼓舞，直接提议：“我们来场比赛，赢的人可以获得白术的芳心！”

人群里爆发出小范围尖叫，议论声起起伏伏。

这时，许辰昭笑着开口，语气一如既往地礼貌温和：“我们的比赛，赢是输也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。至于白术，她喜欢谁，是她自己的选择。”

他轻轻一挑眉，眼中闪着锐光：“还是说，你把我们的学生会长——当成奖品？都什么年代了，还有人当众物化女性。啧啧啧，这可挺严重的。”

模特明显没料到他突然转风向，急得语无伦次：“我不是那个意思...我只是想说，女生都喜欢强者嘛...”

“哇哦。”许辰昭一脸惊讶，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发言。“你这不是在规定女生应该喜欢什么样的人？”

“我、我没规定...我是说大部分...”

许辰昭微笑着走近，像绅士一样的步伐里暗藏针锋：“哦？那你说说，是根据哪篇论文？哪里的调查数据？样本量多少？结论又是什么？你别告诉我，是你脑补出来的。”

模特涨红了脸：“不是脑补...大家都知道啊...”

“‘大家’是谁呢？”许辰昭眼神依旧温柔，却像刀子一样慢慢切开对方的自信，“‘大家’的名字可以列一下吗？你一个人，可不能代表所有女生，更不能代表‘大家’。”

模特完全说不出话来，场面一度凝固。

这时，白术忽然出声打圆场，语气比以往更清冷些：“只是些误会罢了。林同学，谢谢你的喜欢，但我现在要拼大学学分，暂时没考虑谈恋爱。”

她顿了顿，看了一眼许辰昭，又望了眼人群，“真的，散了吧，别拍视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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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缓看得心脏怦怦跳，像有人在她耳边点燃了鞭炮。

放学后，她在楼梯口遇到辰昭，对方就开始在

抱怨那新来的男生，神情咬牙切齿，嘴巴像开了机关枪。

苏缓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
都是人类一张嘴，为什么她说出来是小猫打呵欠，辰昭一说就像能和菜市场大妈大战三百回合。

“我干嘛闲得没事去找大妈PK？”辰昭听出了她眼神的调侃，白了她一眼，“我在抱怨，你闭嘴。”

他继续输出：“那人压根就喜欢白术的‘人设’，喜欢她看起来温和、聪明、漂亮的样子——一看到真实面，就会嫌她烦、说她不懂风情、情绪化、太难搞。很典型的那种。恶心。”

“而且还搞不清状况，以为自己很帅……烦死了。”

苏缓低头装拉拉链，装了好几下都拉不上。脑子却卡在辰昭那句“嫌她难搞”。

……等等。

他以前也说过这句话。

好几次了。第一次是在图书馆，第二次在操场——每次说得都挺有理有据的，还爱摆数据论证白术“并不适合当普通朋友”。

可这次……

“她是难搞啊，”辰昭抬头看她，语气毫不心虚，“我又没说她这样不好。”

苏缓一下愣住了。

原地死机三秒。

辰昭不耐烦地问：“干嘛，你以为我夸她呢？”

一道冷不丁的声音从背后飘过来。

“这么巧啊。”

两人同时一震，像被人拍了后脑勺。

辰昭僵硬地转头，果然看到白术站在旁边，不知听了多久，手里还拿着一瓶便利店的气泡水，正慢悠悠拧着瓶盖。

她的神情没什么波动，就是淡淡一句：“你继续，我听着。”

辰昭：“……”

苏缓：“……”

空气一秒降至零下五度。

辰昭干巴巴地说：“你走路能不能带点声音？”

白术若无其事：“我只是没必要提醒我自己‘我存在’而已。”

辰昭试图补救：“我只是——随口一说。”

白术看了他一眼：“这随口，还挺长的。”

辰昭：“……”

苏缓：怎么办我好想录像，但又怕死得不明不白。

辰昭咬了咬牙：“你、你不也有时候很烦人吗？我这不是实话实说？”

白术点头：“好啊，那我以后也实话实说。”

辰昭：“你敢。”

白术：“你猜。”

苏缓尴尬地张了张嘴：“我是不是有点碍事了？”

刚想开溜，肩膀被两道手劲按住，两人异口同声：“不碍事，留下。”

白术忽然像被点燃了小恶魔开关：“没想到你对我意见这么大，下次直接写小作文给我，我喜欢有逻辑的——不过，我更喜欢好相处的。”

说着，转身就把苏缓抱起来。

苏缓：“？？？”

辰昭伸手把两人强行分开：“你俩又不熟，还是保持点距离。”

白术挑眉：“你怎么知道我们不熟？我们可是发小，睡过一张床的。对吧，亲爱的？”

她看着苏缓，表情深情得像在拍偶像剧。

苏缓看着辰昭几乎想把她撕成碎片的眼神，脑袋一片空白：“我什么时候……”

白术：“幼儿园那会儿不是整天在一起吗？你还说过长大要嫁给我呢～都不记得啦？嘤嘤嘤～”

她还作势要哭。

苏缓：救命。

辰昭嘴角抽搐，咬牙切齿却保持微笑：“你真是可爱，小时候的事怎么能当真呢？”

白术：“我就当真了，怎么了。你妒忌我老婆好看？”

辰昭：“那可真遗憾——毕竟现在苏缓喜欢的人是我。对吧？”

苏缓脑内警报拉满，口是心非一秒上线：“我？不…是喜欢他，超喜欢，别杀我。”

辰昭瞬间柔和：“我这么爱你，怎么会杀你呢～我就是嘴欠爱说笑。”

白术眯了眯眼：“搞清楚，我先来的。”

辰昭：“爱情又不是排队买奶茶，哪有什么先来后到？”

白术：“你这明明是威胁。”

辰昭：“是威胁也改变不了苏缓喜欢我的事实。你嫉妒？”

白术冷笑：“呵，自恋男。”

辰昭不甘示弱：“呵，做梦女。”

苏缓悄悄往后退一步，刚想溜，被两人异口同声喝住：“去哪？！坐下，还没吵完呢！”